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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他就捧著一沓子的試卷進來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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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帶回家供奉起來才行。”

厲清雲笑容更甚,因為童新月的舞步出錯,還停頓了下來,他們被周圍還在成雙成對跳舞的男女擠來擠去,時不時就要碰到旁人的肩膀或是腿。

不過,他還是手臂圈的緊緊的,將童新月護的極好,沒叫人給碰上。

“沒事,日後總會有機會回報回去的。”

厲清雲的手忽然上移,從童新月的腰身往上,就快要摸到胸的位置。

童新月的呼吸都快要停了,死死地盯著厲清雲。可厲清雲卻還是一副大爺模樣。

“我等你日後有一天,死在我身上。”

厲清雲又突然靠近童新月,在她耳邊吐著氣兒。

說畢,厲清雲不安分的手又緩緩下移,重又規矩的放在童新月的纖纖細腰之上。

童新月一張小臉,笑容都維持不下去了。

若是現在有一把刀的話,她必定是二話不說就要給厲清雲一刀子,好叫他曉得,嘴巴放幹凈是個好習性。

果然是從下層打拼上來的梟雄,黃腔黃話張口就來。

真是不曉得陽城的那些個千金名媛如何就被這種人騙心騙身的。

就童新月知曉的,厲清雲在陽城的紅顏知己就有不下十幾個,個個都是家世好,樣貌還美的嬌嬌人兒。

偏過頭去,童新月繼續邁開舞步,不想要再去看厲清雲這張流氓臉,眼神放在周圍一圈其他的人身上,突然發現有道目光正灼灼地盯著她。

童新月順著目光過去,陡然之間就瞧見了那人。

——易良焱。

渾身的寒毛都忍不住戰栗起來。

161:清貴無雙

童新月是真的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看到易良焱。

況且,憑借童新月這麽長時間在易良焱手下做狗腿子的道行來看,十有八九,這人是惱了。

童新月真是誠惶誠恐,本就不擅跳舞,心裏一急,舞步更加混亂。踩到厲清雲的腳已算是常態,時不時地還要和別的舞者撞在一塊。

怕是沒有哪個千金小姐能把一支舞給跳的這般狼狽了。

況且,這舞還是極為緩慢舒展的,沒甚難度。

童德秋自然也瞧見這幅光景了,覺得一張老臉火辣辣的,實在是丟人。

之前看到厲龍頭將自家女兒邀請到舞池裏跳舞,童德秋還是心中得意非凡,覺得沒有哪家的千金能像他的女兒這般得臉。

未曾想到,還沒來得及和其他官僚炫耀,這女兒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出。

說是跳舞,不如說是走路。

身子僵硬,舞步錯亂。

就像是一個鄉下來的毛丫頭誤入了舞池,怎麽看也不著調。

郁佩珍娘仨自然也瞧見了這一幕。

厲清雲可是今日來陽城中最為風光的人,到哪都有人註意。

雖說是少帥易容琨的生日宴,可少帥到現在還沒露個面,自然都將註意力給放到厲清雲身上。

郁佩珍肥胖的身軀抖動的厲害,氣的雙手將一條絲帕給絞成一團。

她本以為這小丫頭會被童德秋給教訓一頓,就算是能到了宴會上也會因著不懂規矩到處鬧笑話。

現在,這舞跳的,是鬧了笑話。

但架不住,這小騷貨的舞伴是青幫的龍頭老大厲清雲!

厲清雲不到三十的年紀就能做到青幫的龍頭位置,雖說沾花惹草有些厲害,但哪個有本事的男人沒幾個女人。

陽城裏面的太太可都精明著呢,哪一個都想將自家閨女給塞進厲清雲房裏。就算日後他女人多了些也沒甚,厲清雲可是個疼人的,從他那些個紅顏知己便曉得了。

“阿媽,那是誰?”

童新詩最是沈不住氣,她的一張圓臉都氣的通紅。

和童新月一起跳舞的男人她不認識,但周身的氣度還有不凡的外貌讓她曉得,這人怕也不是池中之物!

必定也是陽城中數一數二的好男兒。

這樣的男人如何就看得起童新月了?

甚至還邀請她跳了第一支舞!

“是青幫的新龍頭,厲龍頭。”

童新雅早就在聽各位太太講話時候,曉得了那人的身份,輕聲給童新詩解答了。

同時,她手伸到童新詩的腰上,不動聲色的掐了一把。

方才她這阿姐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點,周圍有些太太和小姐的目光已是不動聲色的瞧過來了。

這種大場合如何能叫旁人輕看了?

童新詩這般沒點教養的行為只會叫人平白小瞧了童家。

被掐了一把,童新詩也曉得童新雅的提醒,可還是小小地瞪了眼童新雅。

她這阿妹行事小心謹慎,每每總叫她覺得,或許她自個兒才是那個做阿妹的。

頂著壓力,還有一圈人各色的眼神目光,童新月終於是將這舞給跳完了,她覺得這腳,已經不是她的腳了,累的不像話。

“真是見識了。”

厲清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皮鞋,原本是刷了鞋油蹭亮的過來,結果才一曲舞的功夫,上面就被踩的烏黑。

“厲龍頭日後若是想要更長見識的話,倒是可以再來找我。”

童新月也看到厲清雲的鞋面了,半點羞愧之心也沒,臉皮厚的堪比城墻。

厲清雲噙著笑,倒是不說話了。

兩人跳完了舞,相互彎腰做了個告別禮後,便要散了分開。

厲清雲也眼疾手快地重又邀請了一位千金入了舞池,臉上照舊是那副痞子似的笑。

童新月仗著個頭小,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找到個稍微人少的地方就靠著墻柱子站著。

方才和厲清雲跳舞的時候,分明就是看到了易良焱,可眼一眨,這人就沒了。

活見鬼了,真是。

“就這般歡喜跳舞?”

童新月知道“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話,卻沒想到還有個“想易良焱易良焱就到”的理。

分明童新月剛才還沒瞧見旁邊的柱子有人靠著,這會兒子卻是瞧見易良焱站在了旁邊。

今日他倒是沒穿長袍,難得的穿了洋裝,裁剪的很好,版式也選的好,就算是最普通的黑色也能叫他穿出不一般來。

而且難得的,他今日竟還戴了頂圓帽。

一手插在口袋裏,西裝革履地朝著童新月走來,真是出奇的英俊,出奇的……讓人怦然心動。

“誰歡喜了?先生你沒瞧見,我那是被他給拖下去的,我那破爛舞步你又不是不曉得,去跳就是給旁人笑話的。”

童新月知道易良焱是不滿她去和厲清雲跳舞,畢竟厲清雲可是青幫的龍頭。但她問心無愧,故而也不甚在意。

易良焱聽了童新月的解釋卻是沒說話,他們待的這一處燈光有些昏暗,卻更顯得他的眼睛幽深如古潭之水,沒有波動,卻輕易能叫人吸進去。

童新月也沈默了,易良焱此刻的情緒不大好,她能感覺得出來。這時候還是不要趕著上去被罵了。

易良焱又回想起來方才童新月和厲清雲跳舞時候的情景,心裏一時就堵的慌。

他刻意隱沒在人群之中,所以最能聽得到各色的聲音。

童新月這丫頭,根本不曉得。

她今日是有多美。

美到輕易就能奪人眼球,偏她又美而不自知。

艷麗的紅,白皙的肌膚,搭配在一起本就容易叫男人上火。

若僅僅是這般也就算了,可童新月這丫頭真是要了人命,分明是易容琨的生日宴,如此重大的宴會她竟是素顏朝天,半點粉末未沾。

還有那長長的麻花辮,上面插著的淡黃色小野花,看起來真是清純之極。

又是艷麗,又是純情的。

哪個男人不動心?

那些沒點約束的男人,在童新月跳舞時候說的孟浪之話,易良焱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甚至還有些更不要臉的,盯著這妮子的兩腿間看,就希望裙擺能飄揚的更大一些……

“既是知曉跳舞跳的不如何,那就多學習吧!”

易良焱眼光掃了下被眾人包繞在最中間的舞池,突然說道。

童新月等了易良焱老半天,本以為他會發怒,卻沒想到是叫她去學跳舞?

“這還是不了,先生您也曉得,我這說是跳舞還不如說是踩腳,踩的太多次,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童新月擺擺手想也不想就拒絕。

學甚不好,非要學跳舞?這不是自個兒給自個兒找罪受麽。

“去換裙子。”

不容童新月拒絕,易良焱一把就將人給拉到身邊。

易良焱的手很細長,包繞著童新月的小肉手。

從未和人牽過手,肢體接觸都僅限於同人幹架的童新月,一瞬間,就呆了。

繞過人群,易良焱就很是輕車熟路的將童新月給帶到了一間房裏。把還處於呆呆傻傻狀態的童新月一推,說道:

“進去把衣服給換了,除了紅色的,別的都可。”

童新月呆楞楞的“哦”了一聲,還是有些緩不過神來。

聽到關門聲後,她將被易良焱牽住的那只手張開,看了看,喃喃自語:

“我這是被占便宜了,還是占了易良焱的便宜?”

想想易良焱那一副清貴高冷的模樣,不管是舊式的長袍,板正的洋裝,亦或是墨綠色的軍裝,這人穿甚都叫人難以移開目光。

嗯,好似是自己占了易良焱的便宜。

神情終於是恢覆了點常態後,童新月便在這房間裏挑選衣裳起來。

她方才進來時候還未註意,這時候細細打量才發現,這屋子裏排列了整整兩長排的女人衣裳,且都是以新式改良旗袍為主,每一件都很是精美。

童新月隨意換了件就開了門出去,卻發現本該是在門外等著的易良焱,不知何時竟也換了身衣物。

真是……清貴無雙。

162:吻上了

從在湘城時候第一眼見著易良焱這人時候,童新月就曉得,此人的皮囊十分之好。本以為長袍就已是最能襯托他氣質的衣物了,未曾想到還有更符合的。

中山裝本不出奇,童新月見過人穿,卻還是易良焱穿的最好。

童新月眼睛就快要粘在易良焱身上的時候,易良焱也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童新月。

黃綠色的新式改良旗袍,上面還繡著繁雜的花樣。

黃綠這顏色最是挑人,膚色稍暗沈就穿的不甚好看。

可童新月卻穿的極為好看。改良後的旗袍本就極其貼合女人的身體曲線,童新月年紀雖小,除了胸外,蜂腰細腿翹臀,兼而備之了。

她這人本就是個活潑的性子,膚色也是白裏透紅的,明黃色更襯的她肌膚嫩如抽條的枝葉。

“走吧,我帶你下去跳舞。”

易良焱收回目光,稍稍低了頭對童新月說道。

“不去,我又跳不好,幹甚要下去丟人現眼?”

童新月一聽跳舞頭都要大了,頭搖的和個撥浪鼓似的。

“我記得我讓你過來是有事兒的吧?”

易良焱突然出手捏住童新月一邊的臉頰,笑的叫童新月心慌。

“不是說了用七醫生的身份來的麽?怎麽就這般不聽話?”

童新月……

“先生,我覺得人啊是要不斷進步的,補不足日後方能進步。我要去學習跳舞。”

言辭鑿鑿,語氣誠懇。

“好。”

易良焱淡笑,將童新月的手臂牽拉過來,而後挽在他自己的臂彎裏。

童新月也回之以燦爛笑容。

天曉得她是萬事都備好的,最多一個小時內,刑晟就會來,而後再巧妙的揭開自己是七醫生的身份。那時候宴會正進行在高潮時候,也有時間將童新詩打的鬼主意給弄清楚。

可現在,都靠邊站吧!

童新月自個兒都不能保證能不能在刑晟趕到之前在易良焱的眼神中存活下來。

拖著一張苦澀的臉,笑的臉都快要僵硬的童新月,好似即將赴死一般地被易良焱帶進了舞池。

而不意外,這一次童新月得到的目光比之前和厲清雲跳舞時候更多。

“那是……易先生?!”

童新詩之前跳過了舞,正在耐心的等待少帥出現。她曉得少帥日日都要進軍營訓練,一日不曾停歇,就算是生日也是如此。

未曾想到就會發生如此叫人錯愕之事。

“阿妹,你瞧見了沒?是不是我眼花給看岔了?”

童新詩拉住旁邊童新雅的衣袖,震驚的嘴都微微張開。真是叫人太難以置信。

“我瞧見了……阿姐,你放開我的袖子。”

童新雅冷冷的將童新詩的手給拿開,臉色極為難看。

她盯著舞池中的那一對,眼睛一瞬不眨。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為明顯,她想要除掉童新月!不惜一切代價!

“不對!她的裙子怎麽給換了!”

比起童新雅在意的,童新詩更在意的是童新月的紅裙何時換掉的。

她下面的籌劃可和這紅裙密切相關的!

童新詩急的直跺腳,嘴裏不斷地低聲咒罵。

“沈住氣,別自亂陣腳。”

郁佩珍拍了拍兩個女兒的肩膀,柔聲安慰。

而後目光也看向了舞池中正在搭著易良焱肩膀跳舞的童新月,臉色陰冷,神情狠毒。

“先生,您看看,真不是我不認真,實在是這舞太難學了。”

第八次踩到易良焱的腳上,童新月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驚慌失措,一步步地就變成這幅“老油條”的狀態。

頗有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意思。

“專心點,別老是看別處。”

被踩了許多次也沒多說甚,易良焱看起來一副老學者的書生樣,跳起舞來卻絲毫不含糊,帶著童新月一肢體不協調的弱雞,竟也能在舞池中翩躚舞蹈。

“哦。”

童新月低聲應道,小腦袋果然不四處亂轉了。

她剛才只是正好又看到了厲清雲,忍不住就盯著厲清雲和他的新舞伴跳舞,沒想到兩人竟是配合的極好,宛如一對璧人。一不留神就看的太過,被易良焱給訓了。

不過,童新月還是有些不大明白,為何易良焱非要將自個兒帶出來跳舞,跳的又不好,總覺得像是猴子一般被人耍著看。

尤其,童新月還太過耳目聰明的聽到某位不認識的千金小姐的嘲笑,說自個兒跳的就和螃蟹走路似的。

舞曲的節奏突然變得快速起來,童新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易良焱一個用力轉悠到另一邊——到了厲清雲的懷裏。

竟是換舞伴了。

“易先生真是好雅興,難得來跳舞啊。”

厲清雲挽著童新月,身子配合的彎下一些——童新月的個子實在太矮,偏偏她今天還沒有自知之明,穿的是個平底。

“哪裏有厲龍頭的雅興高,千金小姐輪流來。”

易良焱面無表情的說著,對懷裏那位小姐滿臉的仰慕一無所動。

“我還以為童小姐是特別的,才引得易先生不得不下場來一支舞才行。”

童新月又踩了一腳厲清雲,覺得這人的臉皮也是真厚,易良焱這人臉慣常的假笑都沒了,這時候還去招惹他。

這不是犯賤麽?

真是,佩服。

易良焱沒回厲清雲這話,只是淡淡掃了眼就收回目光。

厲清雲好似沒看到易良焱的態度一般,繼續沒臉沒皮的說道:

“先生不回答看來是否認了,那我就要追童大小姐了。畢竟這可是位不得了的人啊。”

“童小姐,明日厲某人請您吃晚飯可還要賞個臉?”

厲清雲低頭望著童新月,臉上掛著笑,看起來很能迷惑人心。

童新月沒回答他,翻了個白眼給他,真是替他臊的慌。

尋常人不說話都是默認了,到他這就變成否認了。

被扔了個白眼也不在意,厲清雲繼續窩在童新月的耳邊說著沒羞沒臊的黃腔黃話,惹得童新月的白眼翻的更多了。

一支舞的時間不長,很快就到了收尾的時候。

音樂再一起變得激昂,童新月再一次猝不及防被厲清雲給甩了出去,到了易良焱的懷裏。

暈頭轉腦間,好似到了結束的動作。

童新月餘光瞥了眼,看到男舞者都落下一吻在女伴的手背上,心頭不由一跳。

正當童新月分神的時候,易良焱也落下了一吻。

不過,這一吻不是在手背上。

是在嘴唇。

極淡的一個吻,卻又極熱。

童新月的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熟透。

厲清雲剛好回眸,笑容更甚,卻不達眼底。

圍觀在舞池邊上的人群即刻就發出驚呼聲,竊竊私語不絕。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憤恨的……

童新雅將自己的嘴唇已是被咬的流出了血,卻絲毫不覺,眼睛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身體僵硬的要命。

剛好從志堅會裏趕過來的刑晟,還在感慨自家會長連舞都會跳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一個驚人的場面。

簡直要嚇得他拐杖都掉了……

會長大人不是說要他過來證明一下她“七醫生”的身份麽?

現在看來不會是找錯了人,證明錯了身份吧……

這怎麽看,表明的都是“易夫人”“易太太”啊……

“先生,你是不是吻錯地兒了?我看旁人都是吻的手背。”

童新月將手提起來,有些不自在。

生平第一次,童新月是真的,真的害羞了。

“哦,是麽?”易良焱不以為意,將還傻站在舞池中間的童新月給牽了出來,繼續說道,“那便是我記岔了,許久未跳了。我以為最後都是要親吻嘴唇的。”

睜眼說瞎話,臉紅心不跳。

易良焱這本事該是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

163:是我沖動了

童新月被易良焱牽著手,離開了舞池,但眾人的目光卻並沒有遠離,反而越發的集中。

才被易良焱親了一口,這會兒子被易良焱給牽著手,童新月竟是淡然自若了,腰板筆直,絲毫不怯場。

易良焱的樣貌和身份幾乎整個陽城無人不曉,許多權貴自覺將女兒嫁給少帥易容琨無望之後便將目光放在了易良焱身上。

怎麽說這個也是前督軍的兒子,手下有一批忠於前督軍的軍隊。就算現下只是個教書先生,但他在全天下文人中的威望極高,還有忠誠於他的兵。也是個良婿。

“諸位隨意,不必將易某人盯的如此緊。”

易良焱忽然停了下來,揚著慣常的面具似的笑容,對著周圍之人說道。

聲音不大,卻能蓋過周圍嘈雜。

童新月目不斜視,但感覺得到,易良焱這話一說完,周圍打量的目光就少了許多,縱然還是有些,那也是偷偷摸摸,不敢明目張膽的來了。

易良焱沒將童新月領到哪兒去,而是又帶回去了之前童新月站的柱子那兒。

那邊燈光稍稍昏暗,人也不多,還有柱子的遮擋。

是個好地方。

童新月被牽到柱子後面,等了易良焱許久,也不見他開口說話,她受不了這沈默,尤其是周圍還是如此熱鬧之時。

“先生,我……”

童新月率先打破了沈默,可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能說甚?

說先生你輕薄了我,要對我負責?

如此矯情又做作的話,童新月打斷了牙齒也是說不出口的。

太丟人了。

於是,又陷入了詭異的沈默和安靜,童新月幹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易良焱望著童新月的小小的腦袋,有些皺眉。

他向來自制力極好,情緒輕易也不外露,可今日,卻是沖動了。

竟是在如此情形之下吻了童新月。

不過細想下來也算不得沖動。易良焱這是被厲清雲給激怒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三番五次的邀約童新月。在他面前搶他的人,易良焱若是不怒才是奇了怪。

偏偏童新月這妮子沈默不吱聲,叫厲清雲那傻大個兒叫喚的更歡。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吻了上去。

好叫所有人知道,這是他易良焱的人,誰都動不得。

“今日,是我沖動了。”

良久,易良焱才算是梳理完腦中的覆雜情緒,嗓子聽著都有些啞啞的。

“不過,並不後悔。”

童新月“哦”了一聲,繼續低頭慫慫的不吱聲。她不敢繼續追問,不管何種結果她都不敢想象。

易良焱聽著童新月這明顯敷衍的話,還有縮在烏龜殼裏的態度,有些不大滿意。

不過,時間沒有允許他再多耽擱——易容琨來了。

少帥的生日宴,易容琨這正主來了自然也是到了宴會的高潮,從這格垃幾的小角落裏,只能遠遠看到易容琨穿著軍裝,身姿挺拔的站在督軍易振生的旁邊。

“縮頭是一刀,擡頭也是一刀。總是這般慫,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督軍易振生也現身了,易良焱曉得不能再繼續在童新月這邊耗著了。他撒氣似的將童新月打理的很好的頭發給揉亂,才大步離開。

見人走了,童新月才長呼一口氣,舒緩下來。

方才的時間,是她認識易良焱以來最為忐忑不安的時候,心臟都要從嘴裏蹦出來了。

天曉得,易良焱這廝到底是要做甚。

想想自個兒的打算,童新月不由嘆氣。全都被易良焱這王八羔子給打亂了。

這般情景可如何套童新詩的話?

刑晟早就偷偷摸摸觀察自家會長許久,見她終於是單下來了,身旁沒了易先生後,才終於是打著膽子摸了過來。

“——會長。”

欲言又止,想說卻不敢說,刑晟用著這般的眼神望著童新月,只叫童新月原本愁緒的心思都沒了,“啪”的一下就踢了一下刑晟那條好著的腿。

“男子漢大丈夫,要說就說,這麽個娘們樣兒幹啥!”

“我這不是擔心會長你麽?就是想要問問方才那個……跳舞時候啊,就是……”

刑晟被童新月這一腿踢的直喊“哎呦餵”,也是抱著再被踢一腿的決心要問清楚童新月這事兒。

可到底他也不過才十九的年紀,還從未經歷過情愛。縱然是說,也說不出口,結結巴巴的。

“親嘴?你是說?”

到了刑晟面前,童新月又恢覆了本性,一點都不帶害羞的反問。

刑晟悶著聲,“嗯”了句,再不敢多言。

童新月瞧著他那副鵪鶉樣兒,又給了一腳丫子過去,“就是親上了,咋滴了?”

不咋地。

刑晟心裏默默地回道,不敢明面上說出來,怕自家會長又來一腳。

“那會長我還需要來明裏暗裏地給你證明一下子七醫生的身份麽?”

刑晟來的目的便是如此,他得了童新月的信過來,卻不大曉得童新月要如此做的原因。

還是一廂情願的以為,這是他們家會長大人體恤志堅會營生艱難,之前不明著出現在世人面前,就是保持醫者仁心風範,不被俗世所擾,現在為了志堅會,必須得要多撈點金條回來。

這般用心良苦,愛護百姓。放到古代,就算是帝王也沒有這般的心性啊!

“先等著,我有事兒要先打探清楚,打探清楚了我再告訴你。你先去吃點東西填肚子,來都來了,不得要吃回本?”

督軍這一場生日宴可不簡單,到處都是達官貴人或是有一方勢力之人。刑晟能收到請帖還是因著沾了童新月這“七醫生”的光。

不過就算是借了光來了,這衣物打扮上還是得要自個兒出錢。

刑晟管著志堅會的財物,平日裏都是省吃儉用的,這一下來了,可是花費不少的錢財在衣物上的,怎麽說也要給吃回本。

刑晟一聽,也覺得是在理。重重地點頭後便四處找尋又貴又難得的食物去了。

三言兩語就將刑晟給打發走了,童新月四處搜尋著郁佩珍母女的身影,等找著了,才姍姍而去。

她自然曉得她現在是有多惹眼,也曉得一下子被這母女仨給記恨上了。

不過童新月並不怕,她有恃無恐。

她的背後可是易良焱呢。

易容琨和督軍易振生正舉著酒杯說著一通話,無非便是叫眾人放松,享受這場生日宴。

童新月走近了才瞧見,原來和督軍易振生並排站的不僅僅是他兒子易容琨,還有督軍夫人卓欽蘭,竟然還有一個女人。

是全思淇,上次那個在秋水閣裏被易振生帶走的女學生。

不過再次見面,全思淇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身上那股子學生氣兒淡了,人也不怯懦。一股初為人婦的美艷韻味和清純勁兒合二為一,就算是五官不大出色,卻也憑著這般的氣質能和一旁艷麗非凡的督軍夫人卓欽蘭不分高低。

易振生並不是沈迷女色之流,相反,他極為克制。

這樣的人,全思淇能在如此之短的日子裏得到這麽多的寵愛,甚至將她帶到易容琨生日宴上露臉,不得不叫人佩服。

將目光從臺上收回,童新月借著人小的優勢,如一條小魚兒一般游走在人群中,一步步地靠近郁佩珍母女四人。

童德秋不在,他作為男人,這種交際的大場合,都是要和其他官員一起談論“家國大事”的。

“太太,新詩妹妹,新雅妹妹,終於是看到你們了,可叫我一番好找。”

童新月竄到郁佩珍身邊時候,正巧了易振生的話也結束了,她仰起頭,笑的很是無害,只不過這眼珠子裏轉悠轉悠的,全都是算計。

164:計中計

郁佩珍聽見童新月的聲音,朝身後一看,就瞧見童新月對她笑的十分燦爛。

周圍都是達官貴人,還有好些相熟的太太們,郁佩珍縱然是想要發脾氣,也得要看著場合。

少帥易容琨生日宴這般的場合,自然是不行的。得端著架子,擺好賢妻良母的譜兒。

“新月你第一次來,怎麽就這般的不明事理?不說緊跟著我和你的兩個阿妹,還到處亂跑,萬一沖撞了哪位大人該如何?”

郁佩珍疾聲厲色,聲音控制的很好,不大也不小,靠近的一圈人能聽得到,再遠卻是聽不清了。

旁人看著,就好似是擔憂女兒的母親在教訓孩子一般。

“就是就是,你到處亂跑的,可把我和新雅急壞了,到處找你。”

童新詩不僅僅是長得極像郁佩珍,言行也是一樣。郁佩珍的話一出,她也眨眼功夫明白了意思,跟著叱責著童新月。

“還有你分明從家中出來之時穿的還是紅裙,現下如何就穿了這青綠色的旗袍了?怪不到我們如何找也找不著。”

童新月但笑不語,靜靜傾聽著郁佩珍和童新詩兩人說話。不過,童新雅倒是一句也不說,就是看著童新月的眼神有些森冷,叫人不寒而栗。

“太太放心,新月可沒有亂跑。我只不過是中途遇到了易先生,沒看著路,不小心就叫先生把酒水潑到了我裙子上。先生便帶我換了新的衣裙。”

童新月隨口胡謅了一個由頭就將這事兒的緣由給解釋了。

她又望了眼童新詩的藍裙,果然還是有問題的,如此心心念念那條紅裙。

“那為何,你又和先生跳舞了?”

半點不開口的童新雅,忽然就問道這樣的問題。這還沒完,童新月還沒來得及編造借口,她下一個問題又接踵而來,更加叫童新月回答不了。

“而且,為何,先生最後吻了你?”

童新月的笑容有些僵,她回望了眼童新雅,發現她的目光實在是太冷,神情也有些古怪詭異,看著怪寒森的。

“三妹這問,問的我實在無辜。先生潑了我一身的酒水,作為賠禮就帶我跳了一支舞。至於那吻,實在是謬論。

先生那時候只是要和我說話,我個子矮,先生就得要低頭,許是靠的實在是太近了,遠遠看著就像是吻在一塊了。我壓根都沒想到會被誤會成這般。”

童新月向來是說謊不打草稿之流,而且也能圓的回來。

但今日這扯的這謊實在是拙劣。

童新雅又不是瞎子,看得出來。

況且哪個要說話的,不是靠著耳朵側著說,還偏偏對著嘴了?

又不是耳朵長到嘴上了。

“原是這樣,怪我多心了。”

倒是出乎童新月的預料,這滿是漏洞的解釋竟被童新雅給接受了。

童新月不大相信,正想要細看童新雅的神情之時,她已是轉身走到別處,和旁的小姐說說笑笑,捧著點心吃了。

“走吧大姐姐,我帶你去換身裙子。你身上這裙子八成是易先生從雨夢小姐那處拿的,被雨夢看到了的話怕是要不高興。幸好我之前提前備下了一條裙子,你快快跟著我去換了。”

童新雅離開了,童新詩也不甚在意。她親親密密的抓著童新月的手,嬌嗔道。可眼睛的餘光卻是在不斷追隨少帥易容琨的身影。

真是的,若非童新月換了裙子,她早就可以和少帥成就了好事!

“不用了吧,我覺得這身旗袍還是挺好看的。”

童新月盯著童新詩的眼睛,半晌露出一個不谙世事,好似舍不得漂亮旗袍的為難笑容。

“督軍府大小姐的旗袍哪裏是你能穿的?萬一被督軍夫人瞧著你了,連帶著我們童家也要遭殃!還不快點跟著你二妹去換裙子?!”

童新詩和童新雅兩人的籌謀自然不會不告訴郁佩珍,所以童新詩想要做甚,郁佩珍一個眼神就能一清二楚。

這時候,她當家主母,童家太太的威嚴一出,發了話,童新月還真的得給她幾分面子。更何況,童新月本就想要知曉,童新詩到底搞的甚玩意。

童新詩問了傭人路,將童新月帶到一間客房內,拿出才從童家那輛破舊奧斯丁汽車裏帶過來的紅裙,笑容洋溢。

童新詩不可能心地善良到特地為自個兒備著一條紅裙,以防萬一。況且,這條洋紅裙子雖不如上一條童新詩給的,但看得出來也是價格昂貴。

這表現異常的明顯,童新月就算是不想要警惕也不行。

四下打量了周圍,又將童新詩從頭打量到尾。終於是發現了處反常。

童新詩的裙腰處,竟是佩戴著一個香囊。

說是香囊,不如說是藥囊。裏面散發的味道很像幾味清心安神鎮靜之藥。

童新月本沒註意到這異常,她自個兒身上便是常年一股子藥味,便極為容易忽略了童新詩今日身上突然出現的藥味。

況且這藥囊擺放的位置特殊,也不是很大,童新詩手臂一擋,就看不到了。

童新詩可不是個喜歡帶著藥囊這東西的人。

童新月註意到這點後,不慌不忙的接過了紅裙,進去房間裏換了下來,須臾,手裏捧著的那條青綠色的新式旗袍便出來了。

不過,原本該是在外面同童新詩一塊等候的女傭卻是不見了蹤影。

“沒事,我記得回去的路,我帶大姐姐回去。”

童新詩笑容更甚,她看著童新月的紅裙,好心情都能溢出來。

童新月“嗯”了一聲,跟著她的腳步走。

童新月的記憶向來就好,只是走過一遍的路,而且也不繁雜,童新月自然是記得那路。

不過,童新詩帶著的這條路顯然是錯的,彎彎繞繞了許多次,童新月也沒吭半聲。

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間門口,童新詩忽然停住了腳,對著跟在後頭的童新月微微一笑:

“大姐姐,真是對不住了。”

周圍本是在打掃的女傭們突然都湧了過來,將童新月整個包圍。

“你想要幹甚!我們不是好姊妹麽!”

童新月驚慌失措,眼中又恨又惱,盯著童新詩質問。

“不想要幹甚,就是想要大姐姐給我鋪個路罷了。”

童新詩看著被兩三個五大三粗的女傭架住的童新月還在奮力掙紮,好似一個小醜,不由笑了起來。

叫人將她手上黃綠色的旗袍拿走,又繼續說道:

“一個鄉巴佬而已,能有多大的出息。有機會給本小姐鋪路,那也是大姐你的福分了。”

“我會恨你的!”

童新月厲聲尖叫,隨即便有女傭捂住她的嘴。

也不容童新月反抗,就將她整個人給扔到那間房間裏去,反鎖起來了。

等外面許久沒了動靜,童新月才冷笑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嘖,真是蠢貨。”

方才為了表現的更加真實一些,童新月不得不做些無味的反抗。

不過回想了下,好像演的還是有些浮誇了,也就童新詩這沒腦子的相信了,換做是童新雅在場,怕是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吧。

打量觀察了下這間房間,童新月發現還真是低調奢華。

每一樣東西看著不出奇,卻樣樣都值千金。

不過,從這間房間的布局還有擺放陳列的東西來看,十有八九這便是督軍府男主子的臥室。

童新月又游走了一遍,就連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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